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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你對我有想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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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桉說完就覺得自己未免太離譜,為了遮掩她想罵人的事實,竟然連小寶貝這種平日哄騙美貌男修的無恥渾話都說得出來,還是對二分之一個小徒弟的魂魄說,未免太為老不尊了些。

盡管宋玨沒什麽反應,但俞桉還是被自己的道德心臊得臉紅,清了清嗓子解釋:“小寶貝的意思是……你像我家中小輩,看見你本尊便有種看到孩童的感覺,覺得甚是可愛。”

“哦。”

俞桉沒料到他是這麽個不鹹不淡的態度,頓了頓後試探:“你信了?”

宋玨眼眸黑沈的看了她一眼。

半晌,他突然道:“我知道小寶貝是何意。”

俞桉:“?”

“你想同我雙修。”

俞桉:“???”

俞桉楞了半天,回過神後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被天雷炸過,震得耳朵都快聾了。她震驚的睜大眼睛,好半天才無言的問:“……你知道何是雙修?”

不可能!他和阿瑾都沒了原身的記憶,他更是自幼在深淵長大,許多常識都不懂,連說話都是她困住高階妖獸教會他的,他怎麽可能懂雙修這種東西!

“自然知道。”宋玨一句話斷了她繁亂的思緒。

俞桉風中淩亂:“你從哪學的?”這具身體才十七歲,哪個禽獸教他這些?!

“追我們的這條蛇教的。”宋玨眼底閃過一絲厭惡。

俞桉楞了一下,才明白他認識此刻追擊他們的大妖,正待要詳細問問,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妖妖嬈嬈的女聲:“小寶貝別跑了,你再跑姐姐可是要傷心了。”

俞桉:“……”修為都這麽高了,少說也活了千年萬年,也好意思對十七歲的小孩自稱姐姐,真是恬不知恥!

一想到這條大妖對宋玨有不軌之心,俞桉便一股怒氣直沖腦門,咬著牙耐心詢問:“她……她得手了嗎?”

宋玨:“?”

見宋玨不明白,俞桉眼底閃過一絲心疼,半晌小心的問:“你跟她雙修過了?”

……嗯,她本想問得委婉些,可惜這種事註定就不是能委婉的事。

宋玨聽到她的問題,腦海中閃過妖□□/媾的畫面,眼底的厭惡愈盛:“沒有。”

“沒有就好,沒有就好,”俞桉長舒一口氣,“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,懂嗎?”

她說話的語氣仿佛母妖同幼子說話,說不出的奇怪,宋玨又看了她一眼,看著她白皙的鎖骨莫名又動了殺意。

俞桉光顧著聽身後妖獸的方位,一時間忽略了近處的危險,能察覺到灼熱的視線時,她一擡頭,便分毫不差的看到了宋玨的殺心。

“……為何這麽看我?”俞桉眨了一下眼睛,努力對他擠出一分微笑,“是因為我剛才叫你小寶貝……嗎?我同那大妖是不同的,她是用心險惡,我只是表達長輩對小輩的喜愛,內心是很純潔的……”

她一邊叭叭的解釋,一邊偷偷松開了攬著他脖頸的手,試圖在他動手之前溜走。

“你跑得過它?”宋玨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。

俞桉沈默一瞬,默默摟緊了宋玨。

……嗯,雖然還沒見那大妖,但她確定自己是跑不過它的。

勾在脖子上的胳膊重新用力,手指無意間咯在後脖頸上,無時無刻都在展現存在感,縱然身後有強敵追趕,宋玨還是不合時宜的晃了晃神。

“你累了?”察覺到他速度慢下來後,俞桉忍不住問。

宋玨回神,沈默的看向她。

“……看什麽?”俞桉隱隱不安。

宋玨默默盯著她,半晌不緊不慢道:“它速度太快,恐怕很快就能追過來。”

“所、所以呢?”俞桉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
宋玨眼神沈了下來:“不能這麽逃了,必須找個地方躲避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宋玨聽出她語氣不大對勁,若有所覺的低下頭,俞桉見他看自己,立刻無辜的笑了笑。

宋玨面無表情:“你覺得我會丟下你。”

“……沒有啊。”俞桉口是心非。

宋玨冷笑一聲:“放心,殺你的人只能是我。”說罷,便加快了速度。

俞桉聞言放下心來,半晌又覺得哪裏不對:“……剛才我被捆在巨石上時,你就沒打算丟下我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為什麽我求了半天你才解開我?”俞桉睜大眼睛。早知道這小子會救她,她就不那麽低聲下氣了。

宋玨冷淡的看她一眼:“我願意。”

俞桉:“……”

為了避免被這小子氣出心梗,俞桉索性不同他說話了,攬緊他的脖子任由他帶著自己七拐八逃,最後躲進了一個彼岸花盛開的山洞。

洞裏花香味很好的掩蓋了他們的氣息,只是香味過於濃郁,俞桉聞得頭暈想吐,好一會兒才適應。

大妖的威壓愈發強烈,似乎想透過氣勢壓制逼迫他們現身,俞桉皺著眉頭收起靈力,屏息聽著洞外的動靜。

宋玨古井無波的盯著她專註的側臉,視線緩緩移到了她的脖頸上。

纖細白皙,毫無防備,只要他一用力,就能輕易折斷。

不會讀心術的俞桉還在聽外頭的動靜,當聽到大妖四下走了一圈,最後要往山洞裏來時,立刻緊張的推了推宋玨,用口型示意他:乾坤袋。

宋玨看出她的口型,眼神立刻警惕起來。

俞桉見他像只護食的狗崽子,一聽她要東西立刻要跟她決一死戰,頓時無奈又可笑,伸出手指戳在他的眉心,直接傳音給他:“山洞太小,它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們,乾坤袋裏有隱身披風,披上它便看不到我們了。”

宋玨依然警惕的看著她。

眼看著大妖的氣息越來越近,俞桉急了,直接將手摸進了他的衣領。柔軟的小手無意間在胸膛上擦過,宋玨眼神瞬間冷厲。

不等他動手折斷她的手腕,俞桉便已經把乾坤袋掏出來了,熟練的找出披風,直接蓋在了兩人身上,而她也因為披風太小,為了節省空間直接貼在了宋玨身上。

烏發上的花香味鉆進宋玨鼻腔,同彼岸花的味道形成鮮明的對比,明明都是香味,俞桉身上的卻仿佛更有蠱惑人心的力量。

宋玨冷著臉捏住她一縷頭發,想也不想的扥了一下,俞桉被他薅得腦袋一歪,頓時惱火的看向他,不等她用眼神質問他幹嘛薅她頭發,外頭就傳來了重物在地上滑行的聲響。

她立刻伸手捂住了宋玨的嘴。

“小寶貝兒,姐姐知道你在這裏躲著,快點出來呀,姐姐帶你快活快活。”

嬌媚的女聲響起,俞桉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,不由得同情起被騷擾過的宋玨。

而被騷擾過的宋玨,此刻嘴被她捂得死死的,稍微一動就能碰到她柔軟的手心,眉頭也因此越皺越緊。

“小寶貝兒,你在哪呀,姐姐閉關三年,你都不想姐姐嗎?”大妖還在嬌滴滴的說話,只是每走一步就石裂山崩的架勢,和它嬌滴滴的聲音半點不相同,“姐姐的地宮你可還記得,三年前你去過的,姐姐帶你去玩呀。”

……三年,那時宋玨也才十四歲吧,真是禽獸!俞桉在心裏怒罵,同時更加警惕的收斂了氣息。

大妖一邊自說自話,一邊四處毀壞,好幾次碎石直接砸在了隱身披風上,虧得俞桉和宋玨屏息靈力護體,才沒有被砸傷。

大妖在山洞找一圈後耐心徹底耗盡,怒罵一聲轉身離開了,俞桉輕呼一口氣,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右腳傳來的疼痛,頓時臉一苦歪在了宋玨懷裏。

宋玨正要起身,就被她整個人都壓住了,溫熱柔軟的身體貼在他的懷裏,他心底的暴虐又開始翻湧。

可意外的是,他卻莫名的渾身犯懶,不太想動手了。

“你對我下藥了?”他突然問。

俞桉茫然擡頭:“什麽?”

宋玨瞇起眼睛,和她對視許久後突然推她,俞桉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地,本就扭傷的腳腕愈發疼痛了。

她悶哼一聲坐在地上,皺著眉頭給扭傷的腳註入一絲靈力,垂著眼眸認真揉腳。宋玨掃了她一眼,扯過披風仔細觀察,半晌頗為滿意的疊好,認真放進乾坤袋中。

大妖雖然已經走遠,但不能保證它還會不會回來,所以兩人依然待在山洞裏,誰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。

都不說話後,山洞裏突然靜了下來。

一會兒的功夫,俞桉偷瞄了宋玨好幾眼,在第三次被他抓住後,幹脆打開了話匣子:“你方才說,那蛇妖要同你雙修,到底是怎麽回事啊?”

宋玨被送進深淵時還是個嬰孩,雖然有修為護體,但沒有自保的能力,那時候她訓了妖獸暗中照顧他,也時常來看他,後來他長大了,她也時不時來看看他過得如何,所以對他的事還算了解。

然而蛇妖雙修這事,她卻是完全不知道的。

宋玨似乎沒有回憶往事的興趣,聞言只是冷淡的看她一眼,一個字也沒同她說。

俞桉知道孩子這是受委屈了,不由得嘆了聲氣。

也是她疏忽了,深淵終年不見天日,是妖邪滋生之地,深淵更深處更是大妖橫生,她當初把宋玨放在深淵淺層養,就是怕他遇上那些大妖,卻沒想過他不去深層,深層的大妖卻能來淺層。

“下次它若再抓你,你就躲在披風下,這披風不僅能遮身形,還能掩氣息,是不可多得的寶貝。”俞桉認真教導,說完便看向了宋玨手中的乾坤袋。

托爹娘的福,她這乾坤袋裏的寶貝,比許多門派所有長老加起來都要多,若宋玨都學會如何使用了,恐怕阿瑾即便身子好了,也無法與他一較高下。

想法子要回來才行。

正當她認真思索時,宋玨從裏頭掏出了一尺長、兩寸寬的劈魂刀,俞桉一驚,急忙伸手去搶,宋玨眼疾手快的躲開了。

俞桉撲了個空,訕訕的與他商量:“這是我用慣了的兵器,可否還我?”

“好用?”宋玨認真察看這柄有些笨重的刀。

俞桉見他這麽專註,心都跟著提了起來,急忙說道:“一點也不好用,只是我用慣了,換別的也不習慣……你沒看上頭都生銹了麽。”

宋玨頓了一下,當真在刀上看到幾處鐵銹,刀刃上還有幾個豁兒,看起來又蠢又笨,他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嫌棄。

俞桉見他的反應,心裏默默松了一口氣,正要跟他要回來,就看到他把劈魂刀裝進了乾坤袋。

俞桉:“?”

“我的。”宋玨警告的看她一眼,提醒她不要不自量力。

俞桉:“……你都不喜歡,為何還要留下?”

“我的。”宋玨重覆一遍。

俞桉:“……”明白了,狗護食呢,別管好不好吃,是他的就不會給別人。

她無言的看著宋玨,眼底的幽怨幾乎成了實質,而宋玨半點眼神都不分給她,只自顧自的在乾坤袋裏翻找。

他對靈藥不感興趣,那些模樣精巧的兵器也難以吸引他的目光,他翻找了大半天,最後掏出一個血滴子,這才擡頭問俞桉:“這是何物?”

……不虧是小魔頭,最感興趣的永遠是最殘暴的兵器。

俞桉看著他擺動血滴子上的刀刃,面不改色的解釋:“這是食盒,平日做完飯放在裏頭,提起來時鐵片護住食物,以免撒在地上。”

血滴子酷似帽子,使用時甩在人頭上,一拉線收口處的刀刃就會閉合,從而切斷人的脖子……倒過來看,不正是像個小桶麽,刀刃閉合就成了蓋子,所以她說得也不算錯……吧?

或許是俞桉太過大義凜然,宋玨沒有懷疑,只是擺弄半晌後突然道:“也不一定非要當食盒用。”

俞桉:“?”

見俞桉不說話,他將血滴子擺正,平靜的做了一個要扣在她頭上的動作:“這樣扣上,再拉繩,便可切斷脖子。”

俞桉:“……”

“無趣,我更喜歡親手擰斷。”宋玨說完,也不看俞桉的表情,直接把血滴子扔到了一旁。

俞桉默默把自己縮成一團,安靜的看他把玩裏面的物件,當看到他掏出一個鐵片制成的花骨朵時,不由得‘咦’了一聲。

宋玨聞聲看向她:“這是什麽?”

“火樹銀花。”俞桉看著不起眼的鐵制品,眼底閃過一絲笑意。這大概是她乾坤袋裏最不值錢的東西了,修仙界糊弄孩子的小東西,效果跟尋常百姓喜歡的煙花差不多。

小徒弟小時候最喜歡這東西,她便經常備著,後來徒弟大了就不吵著要了,再後來便是阿瑾,自幼乖巧聽話,比小徒弟還要省心,更是沒跟她要過這東西,所以她便沒有再買過。

沒想到乾坤袋裏竟然還有一個,估計是幾十年前剩的了。

想起過去那些時光,俞桉看向宋玨的眼眸都溫柔了:“你別看這個小玩意兒不起眼,炸開還是很漂亮的,我弄給你看。”說罷,她朝宋玨伸出手。

宋玨黑沈的眼眸靜靜盯著她,並沒有要給她的意思。

俞桉無奈:“那你自己來,看到花骨朵下面的那根線了嗎?把線拔了朝天上扔就行。”

宋玨看了眼花骨朵下頭,果然有一根不明顯的線。他盯著研究半晌,才擡頭看向俞桉。

他生在深淵,自有記憶起每天面對的就是各種狡猾的妖獸,吃過的虧早已不計其數,所以他從不輕易相信別人,也包括眼前這個女人。

但不知道為什麽,明明不信她,可還是想按她說的試試。

反正她這麽弱小,就算玩陰謀又怎麽樣,一巴掌就打死了。

宋玨面無表情的腦補時,俞桉疑惑的問:“怎麽還不拉?”

宋玨頓了頓,沈默的將花骨朵給她。

俞桉先是一楞,隨即笑了起來:“膽小鬼。”竟然和小徒弟第一次見這東西時的反應一模一樣。

宋玨聽到她的話,便知道她誤會了,眼底頓時閃過一絲不屑,但他沒有表現出來,任由她這麽誤會。

俞桉知道小魔頭沒什麽耐性,嘲笑一句後就識相的閉嘴了,拔了上頭的線後往天上一扔。

鐵骨朵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,劃到最高處後突然停了下來,接著突然炸開。宋玨眼神一凜,擡手就要將東西揮開,卻被俞桉握住了手。

“別怕,不會傷害你的。”她溫聲道。

說話間,半空中開始炸開一個又一個縮小版的煙花,花火碎裂間形成五彩的圖案,將晦暗的山洞染上豐富的色彩。

宋玨看著絢爛的煙花,眼底閃過一絲怔楞,覺得有些熟悉,可又毫無記憶。一直到煙花結束,他都沒回過神來。

“好看嗎?”俞桉笑瞇瞇的看向他。

宋玨扭頭與她對視:“還有嗎?”

“沒了,”俞桉第一次見他流露出真實情緒,不由得輕笑一聲,“你要是喜歡,我下次給你帶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給我幾滴心頭血作為報酬?”

宋玨面無表情的看向她。

“……當我沒說。”

托火樹銀花的福,兩人之間的氣氛難得好了一點,宋玨暫時放棄了弄死俞桉的想法,低著頭擺弄乾坤袋,俞桉則坐在旁邊看。

深淵終年都是陰沈沈的,沒有日夜之分也沒有時間概念,俞桉不知在山洞裏坐了多久,只知道最後哈欠連連,幹脆倒頭睡了過去。

宋玨仿佛不知疲憊,還在一臉認真的探索乾坤袋,只是翻得多了,時常會掏出先前已經擺弄過的東西。在反覆將血滴子掏出三次後,他心底有些不耐煩,手心聚出一團黑氣,冷著臉想摧毀血滴子。

然而沒等他動手,一具軟軟的身體就直接倒在了他身上,他甚至能聽到她用力而安然的呼吸聲,仿佛徹底忘了他是隨時能擰斷她脖子的人。

宋玨表情略微古怪,重新審視了一下倚在身上的人,半晌將手扣在了她的脖頸上,那裏有一處經脈,握住後能感覺到真氣的流動。

他手指收緊。

俞桉睡夢中蹙起眉頭,一巴掌打了過去,一道清脆的巴掌聲瞬間響起。俞桉吧唧吧唧嘴,哼哼著翻了個身,接著睡。

“再裝。”宋玨聲音森冷,俊白的臉皮上頂著淡粉色的巴掌印。

俞桉雙眼緊閉、呼吸和緩。

宋玨瞇起眼睛,手心裏逐漸匯聚黑氣,待黑氣變成一團後,一只細白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,他手心裏的黑氣瞬間散了。俞桉訕笑著,一臉無辜的看著他。

“醒了?”他冷笑。

俞桉清了清嗓子坐直身體,將鬢邊發絲別到耳後溫柔的看向他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不打算說點什麽?”宋玨反問。

俞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:“該說什麽?”

她話音未落,宋玨手心重新匯集黑氣,俞桉立刻——

“對不起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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